我以为他痛苦更甚。
我以为我们还会在一起,他还会像往常一样,过来搂着我,亲吻我的眼睫毛,他的嘴唇薄凉,眼睛明亮,我以为他会说:瑶瑶,我爱你,我还爱你。
我以为我可以再扑进他的怀抱,任性的在他肩膀咬出牙印,我想在他怀里睡去,做个梦有春暖花开,有四季交替,有海浪拍湿的岸。
一切都过去了,他可以客气的对我说请了,他不看我为他憔悴的脸,我在一年间瘦了十斤,我的手腕细得可以看见毕现的青色血管, 他都不看,他离开我的视线时甚至没有回头,我在他的身后差点昏厥,他都不知道,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细节,他都不知道。
我红着眼眶去公司辞职,然后买了去北京的机票。
我想找个角落,舔拭伤口,不是武汉不是广州不是深圳。我选择北京,那里四季分明,冬天冷到彻骨。
ʮ
2000年12月,首都机场,寒风凛冽,我提着一个小的箱,走入人流。彼时我神情淡然,眼睛不再清亮,直直的发刚到肩头,唯一不变的是唇色如婴,我坚持不用任何唇膏唇蜜,我为他保留六年如一日的忠贞。
我在公主坟租下一间房,刷成嫩嫩的粉,在屋子里燃淡淡的达摩香,在窗台上摆绿绿的多叶植物,养两条戏水的鱼在餐桌上的鱼缸里。我每日在国贸和公主坟间来来回回,习惯了在地铁里吊着扶手睡觉,习惯了穿僵硬的职业装,习惯了,没有小均的生活。
我仿佛离小均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