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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在欣赏我的字。”
“谢谢。”我说。我捂着鼻子拖着两只包慢慢向候车室走去。
站台上,我最后望了望北京的天空。天空有太阳但云是灰色的。灰色的云缓缓移去
使人有了一腔的惆怅。
列车鸣笛了。我上了车。列车一阵剧烈颤抖停了下来。我再次下车,看天空。不一
会儿又鸣笛上车,刚启动又停下来。车厢里闷,我只得随大部分乘客又一次下车。我再
看天空,云依然是灰色,可我心里一片空白,连惆怅的情绪都调动不起来了。惆怅还有
点诗意,可恨这列车一再出毛病,教我们生活中的诗意何以持续呢?我真倒霉!
列车终于开动了。
列车一出站就开始了点歌节目。我把自己一盒心爱的磁带送到播音室,说我点播这
磁带上的音乐。穿上列车制服显得俊俏的播音员小姐问我这音乐为谁点播?我说为这趟
去远方的车。为与我同行的全体乘客,为辛勤劳动着的全车乘务员。最后一句是讨她喜
欢的,果然她欢喜地笑了,说我马上放。
这盒磁带是长笛演奏家黄绍江先生的专辑,名叫《瞬间·长笛与乐队》。我之所以
喜爱黄先生的长笛演奏,那是因为我童年至少年的那段时光熏陶在黄先生的笛声中。那
时候,我在学校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穿着极不正规的芭蕾鞋在大街上演出芭蕾舞剧《白
毛女》,伴奏的是唱片。唱片里明丽的轻盈的“北风那个吹”就是黄先生的长笛吹奏的。
那时候,黄绍江先生是上海芭蕾舞团管弦乐队的首席长笛。现在是新加坡国家交响乐团
首席长笛演奏家。这盒《瞬间》是现在新加坡的黄先生吹奏的。使用的是一支金子做的
长笛。金子做的长笛缺乏竹笛那开裂一般的嘶嘶声,这是我唯一的小小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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