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提出他们说点儿别的事情,小格格说别的她什么也不想听。他 是个死心眼儿,没想碰上小格格比他更死心眼。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起小格格父亲瑞王追上 了皇上皇后,领着大队人马护着驾。一听父亲带兵去护驾,小格格顿时火冒三丈,说他扔下 她和傻七哥不管,又跑到老佛爷面前讨好卖乖去了,想到家里烧了,上头两个哥哥,以及跟 他一母所生的七哥都烧死了,眼面前就剩下她一个人,不觉又流泪了。
“庆哥!这会儿我可什么也没了。抓住你我不能撒了手,你千万不许扔下我啊!”她动 情地说。
“我没说扔下你。”他怜悯地看她一眼。
“要是敢扔了我,我立马就死在你面前。”她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白瓷瓶,瓶 日密封了一层白蜡,“我随身带着呐!”
“那是什么?”他本能地觉得不对头,慌忙追问。
“最毒最毒的鹤顶红,沾上嘴唇就没命。”她逃出家时特意带上这瓶毒药,以防她被洋 人抓到,唯有一死了之。
“别瞎闹,给我!”他一听便慌了神。这种毒药只有皇家才有,专用来赐死臣下的近支 王爷的,毒中之极品。他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出,伸手要抢。
“我不!”小格格闪身躲过,将装有毒药的小瓶子塞进怀里,神情肃然地盯着荣庆, “什么时候你甩了我,我就喝下去!你就等着打人命官司吧。”
晚上,叶赫将军特意将儿子叫到自己书房,跟他说起小格格和吟儿的事。
“一个马安两个脑袋,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叶赫将军问荣庆,首先点出这个话题。
“当然是等吟儿了。”荣庆不思索地说。
“那小格格怎么办?”荣母追问。
“是啊,瑞王爷也不好惹呀!”荣父沉吟着。
“其实小格格对你可真叫死心塌地啊!你不在的时候,她成天眼巴巴盼着你回来,要不 是亲眼见了,真不敢相信,一个王爷家的格格,怎么就对你这么痴情呢,怕是前世的缘 份… ”荣母想劝儿子索性跟小格格正式成亲,这也是她这些天和丈夫商量的结果。凭着小 格格的身分和门弟,娶了她,荣庆的前程自然不用说了,更重要的是庆儿只有跟小格格成 亲,才能通过瑞王赦了他犯下的大罪,要不他这带着一身罪名洗不掉,迟早要被朝廷抓进大 牢的。
“凡事儿得讲信义。吟儿在先,再说她在宫中苦苦守了好几年。”荣庆显然听出母亲的 意思,但他不愿放弃与吟儿结合的机会:“妈,咱可不能嫌贫爱富,扔下吟儿不管啊。”
“谁说我嫌贫爱富了?我是怕你在外面傻等,吟儿那头再出了什么毛病,那可就两耽误 了。”荣母嘴上不肯承认嫌贫爱富,可心里实在闹不明白儿子究竟怎么想的。眼前的小榜 格,要长相有长相,要身分有身分,对他又这么好,要搁在其他人身上,想攀这高枝还攀不 上,偏偏儿子为了个平常人家的姑娘,竟然瞧不上王爷家的格格,你说这叫怎么回事呢?
“庆儿,依我看,你妈说得不错。圣母皇太后替你们赐了婚,武昌北京都闹得人人皆 知,你要是不肯娶小格格,驳了瑞王爷面子不说,皇太后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跟吟儿也是皇上亲口指的婚啊!不信你们瞧,皇上还特意赏了我们一只搬指。”荣 庆将手上的绿玉搬指取下来给父母看。
“这搬指可是祖母绿宝石,比咱家整座房子还值钱啊!”荣母惊叹不已。
荣母仔细端详着搬指,心想皇上家的宝贝就是跟百姓家的大不一样。荣父看了没吭声, 心想皇上皇太后不和,现在是太后当家,就算两人都赐了婚,那也该听皇太后的,以太后的 话为准。这一家三口子,为了荣庆与小格格以及吟儿之间的事商议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 谁。父母一心想劝儿子与小格格完婚,儿子则一心惦着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