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房内一样昏昏暗暗,也不知是几点了。另一个铺位上躺着的不是米夏,是不 认识的一男一女,下铺和笛声没有了,坐着蹲着另外四个肮脏的人,不太分得出性别。第一 个反应便是赶紧去摸自己后腰上的暗装,那儿全是报社的经费和重要的证件,它们仍在原来 的地方。除了这个动作之外,警觉自己竟不能移动一丝一毫了。头痛得几乎要炸开来,随着 砰砰狂击的心脏,额上的血管也快炸开了似的在狂跳。
呼吸太急促,喉头内干裂到剧痛。
这是高原病,契川话叫做“索诺奇”的那种鬼东西来了。并不是每一个上高原的人都会 发病的,只是敏感,如我,是一定逃不掉的。
笛声是停了,代替着大声扩放的音乐,打击乐器的声音,将我本已剧痛的头弄得发狂。
一伙家伙在抽大麻,本已不能好汉呼吸,再加那个味道,喉咙痛得不想活。
只想一杯水喝,那怕是洗手间里接来的生水都是好的,可是弱得不能移动自己。
“音乐小声一点可以吗?”我呻吟起来。
下铺没有人睬我,上铺的男妇传着大麻烟,也是没有表情的。
我趴着挂在床沿,拍拍下面人的头发,他抬头看着我,我又说:“音乐小一点啊!拜 托!”
“咦!我们在庆贺中国新年呢,什么小声一点。”他耸耸肩,嘻皮笑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