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让我们开始上课!”
用手支着头,我无精打采的望着课本,或然率!我对那些或然率一点兴趣都没有!阳光 透着玻璃窗,暖洋洋的照射在我的身上,书桌上,和课本上。多好的阳光!多美的阳光!拿 着一支铅笔,我在笔记本上胡乱的涂抹,勾出一个人头,加上些胡须和乱发,半遮半掩在乱 发中的眼睛,这人是谁?罗教授?一个地质学的专家?我的什么人?在人头的旁边,我涂上 两句话:“人面不知何处去?一堆茅草乱蓬蓬!”“飕”的一声,我的笔记本被中□抽过去 了。他看看笔记本上的人头,又看看我。“这是你做的或然率的笔记?”他问。
“我讨厌或然率!”我说:“中□,你太严肃。”
他叹息了一声。“严肃,是为了你好。”他再看看那个人头。“不过,你倒有很高的艺 术天才,恐怕学画比学文对你更适合。”
“中□,”我恳求的说:“别上课吧,我一点心都没有,太阳使我兴奋,玩玩去,怎 样?”
中□凝视了我几秒钟,低下头,在课本的习题上一路圈出三、四十个题目,放在我面 前,说:
“把这些题目做完,我们再出去!”
“这够我做到月亮上升!”我叫着说。
“不错!”他点点头:“我们可以去看晚场的电影!现在,你做习题,我也要出去了。”
“你到哪儿去?”“去看个朋友!”“你对看朋友有兴趣,对陪我出去就没有兴趣!” 我嚷着说。“忆湄,”他站在我面前,深深的注视着我说:“人生,有许多‘责任’,是比 ‘玩玩’更重要的,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不能再浪费了。我有些正经事要办,你别 太孩子气,晚上我再和你详谈。”“不要!”我任性的说:“你只知道正经事!在你脑子 里,责任啦、工作啦、前途啦……实在太多了!皓皓说得对,你是个只会谈大道理的书呆 子!跟你在一起,就别想开心的玩玩,你永远是杀风景!”我的话触怒了他,听到皓皓的名 字,他的眼睛就冒起火来了。“我要告诉你,忆湄,”他板着脸说:“假如我有一个和罗教 授同样富有的父亲,我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愁没房子住。我又有一个安于做寄生虫的个 性,昏昏噩噩靠父母的财产过一辈子就满足了。如果我是那样一个人,我会带你玩,带你 疯,带你做一切你爱做的事!满足你个性中坏的一面!或者你也希望我做那样一个人,但是 我不是!你对我满意也好,不满意也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说完,他气冲冲的走向了门口,扶着房门,他又加了一句:“晚上请你看电影!”房门 “砰”然关上,我呆呆的坐在椅子里,带着满腔的失意和受伤的感情,瞪视着向我诱惑的闪 烁着的满窗阳光。一早上欢悦的心情全飞走了,中□,他是怎样一个人!难道在爱情的领域 里,还是这样的倔强和固执!我的提议是很不对的?他未免太过份了!责任####他心中 除了责任还有什么?我沉重的呼吸着,愤怒和懊恼使我全心激动。“晚上请你看电影!”怎 样的语气,仿佛请我看电影是他在向我还债!我希奇这场电影吗?不过渴望有一天的时间, 和他单独相处而已,如果连这么一点点领会力都没有,还算什么知心呢?
我大约发了十分钟的呆,然后我跳了起来,走出房间。在走廊上,我碰到了正要下楼吃 早餐的皓皓#他望着我,挟了挟眼睛,他眼中的光芒和太阳光相映。带着个和阳光同样温暖 的微笑,他说:“早,忆湄!阳光没有鼓舞起你一些活力来?”
“我向来是不缺乏活力的!”我说。
“是么?”他锐利的望着我:“有兴趣出去玩玩吗?”
我心中怦然一动,注视着他,他的眼睛是慧黠而难测的。“到哪儿?”我意志动摇的问。
“由我来安排,包管你玩得很开心,怎样?你的每一天都给了徐中□,能够给我一个整 天吗?从早上到晚上?”
“从晚上到深夜!”我冲口而出的说。为什么我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是在潜意识中想 对中□报复吗?还是根本就很喜欢皓皓?皓皓不给我反悔的时间,拉着我的胳膊,他像个加 足了油的火车头,嚷着说:
“那么,立即出发!”于是,我们并肩“冲”下了楼梯。
这是奇妙欢愉的一天,假如没有中□的阴影在时时刻刻的困扰着我的话,那就太完美无 缺了。早上,我们叫了一辆计程车,一直驶到野柳。冬天的野柳,除了冷冷的岩石嵯峨耸立 之外,就只有滔滔滚滚的海浪喧腾呼啸。我们准备了野餐,坐在那大块的岩石上,没有其他 的人,没有车马、电唱机、收音机等的吵闹。静静的享受,那情调真美极了,动人极了。皓 皓说了好多他自己的笑话,逗得我一直捧腹不已。然后,当一次我的大笑停止之后,他忽然 握住了我的手,深深的凝视着我说:“忆湄,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太快乐了!”我说。“那么… ”我知道他又要旧话重提,趁他没把话说出来之前, 还是堵祝他的嘴比较好。掉头看看海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