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想爬到树上去。
“八牛,下来,我有话说。”
那小子只在树上吹哨子。
“八牛,下来,有话告你!”
“哪样事,”他这样不高兴的问着,因为他正听到远处唱摇船歌,且听到山上敲石子
丁丁声音。
“来!”这字近于压迫,显然命令,不来不行了,八牛就乖乖的答应:“我来。”
他就下树,如一个猴子,快捷无比。下了树,他并脚跳着上船。
这时几个散伙已经把树荫下大青石板作为战场,开始在那里赌博了。船主钩腰不看岸,
只听到岸上一个散伙声音说道:“……你真要作××党了。”
又一个声音说:
“……”
近来的撑船人知识是进步多了,别的是不可知的事,至于把××党名词,说得极其顺
口。船主人从前听到这声音,并不动心,好象是这些名词与自己无关系存,其无意义也等
于说袁世凯登基坐朝,冯玉祥过俄国搬兵一样,总不是自己的事。然而到了近来,并且又
到了据说已经有了××党的康村,而且自己是正感到无法处置自己历年攒积下来的一点钱
的时节,这些话,自然不免有点惊心动魄了。因为一面是还觉得自己是主人,一个主人心
境为佣人扰乱时有生一点小气的理由,他就提着一个名叫喜保的名字,说是不许赌钱,快
点到山上厂里去看看,看管事在不在厂,因为船已抵地,得把票领来,明早好装石子上船。
喜保人如其名,有一个于世无侮的脸,同时有一个在各种事情工作上皆不缺少兴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