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敢扰她。如果要求寿美将她自己的家、自己孩子的卧室连墙打掉,在心理 上,她必然会痛。如果我要将她心爱的磁砖打掉,钉上木板,她可能打不下手;如果我说, 屋顶小楼向着后院的那面窗要封掉,她可能习惯性的不能呼吸。不能找她,只为了联想到她 对这幢房子的深情。请她做,太残忍了。
“我要,这幢房子的墙,除了两三面全白之外,其他全部钉上最不修饰、没有经过处理 的杉木板,也就是说,要一幢小木屋。不要怕这种处理,放胆的去做。”
“想一想。”学弟说。我猜,他的脑筋里立即有了画面。“想要孩子的这一间,连墙打 掉,成为客厅曲折的另一个角落,将地板做高,上面放大的座垫、小的靠垫,成为楼下再一 个谈天的地方。”
“我看见了。”
“我要,每一个房间都有书架,走到哪里手边都有书籍。”“可以,除了楼上。”
“楼上大小七个窗,我们封上两个,做书架。”“好。”
“所有的家具,除了一套沙发之外,全部木工做,包括床和饭桌,也用杉木去做。不处 理过的那种,粗犷的,乡土的,可是不能刺手。”
学弟喘了一口气,说:“你不后悔哦!没有人叫我这么做过,那种木头,太粗了。”
“不悔。”我笑着说。
“那么我回去画图样,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