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我们沙漠时的好朋友卡美洛在做副经理。他的亲哥哥,在另一个离岛“兰沙略 得”做中央银行分行的总经理。这两兄弟,跟荷西亲如手足,更胜手足,荷西的东西,留给 了他们。
“好。嫂嫂,我们收下了。”
当卡美洛喊我嫂嫂时,我把他的衬衫用力一拉,也不管是在银行里。一霎间,热闹的银 行突然静如死寂。“快回去,我叫哥哥打电话给你。”
我点点头,向他要了一点钱,他也不向我讨支票,跑到钱柜里去拿了一束出来,说要离 开时再去算帐,这种事也只有对我,也只有这种小镇银行,才做得出来。没有人讲一句话。
“那你坐飞机过来几天嘛!孩子都在想你,你忘了你是孩子的教母了?”卡美洛的哥哥 在一个分机讲,他的太太在另一个分机讲,小孩子抢电话一直叫我的名字。
“我不来— 。”
想到荷西的葬礼,想到事发时那一对从不同的岛上赶了去的兄弟,想到那第一把土拍一 下撒落在荷西棺木上去时那两个兄弟哭倒在彼此身上的回忆,我终于第一次泪如雨下,在电 话中不能成声。
“不能相见,不能。再见了,以后我不会常常写信。”“ECHO,照片,荷西的放大 照片,还有你的,寄来。”我挂下了电话,洗了一把脸,躺在床上大喘了一口气。那时候电 话铃又响了。
“ECHO,你只来了一次就不见了,过来吃个午饭吧,我煮了意大利面条,来呀— 。”
是我的瑞士邻居,坐轮椅的尼各拉斯打来的。他是我亲爱的瑞士弟弟达足埃的爸爸,婚 娶四次,这一回,他又离了婚,一个人住在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