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走上去,蹲在公公的膝盖边,仰起头来喊他:“爸爸!”
公公好似睡着了,突然惊醒,触到我放在他膝上的手便喊了起来:“谁?是谁?”
“是我,Echo!”
“谁嘛!谁嘛!”公公紧张了,一面喊一面用力推开我。“你媳妇!”我笑望他,摸摸 他的白发。
“Echo!啊!啊!Echo!”
公公几乎撞翻了椅子,将我抱住,一下子老泪纵横。“爸爸,忍耐,不要哭,我们忍 耐,好不好?”我喊了起来。
我拉着公公在饭厅的旧沙发上坐下来,双臂仍是绕着他。
“叫我怎么忍?儿子这样死的,叫我怎么忍— ”说着这话,公公抓住我的黑衣号啕大 哭。
能哭,对活着的人总是好事。
我拉过婆婆的手帕来替公公擦眼泪,又是亲了他一下,什么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