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别人远路开车来接,亦是不通人情的,拉赫那边是体恤我,我也当体恤她才是。再 说,那几天总又下着毛毛雨。“这么样好了,我星期六坐火车去,上了车你便打电话过去那 边,叫他们去巴塞尔等我,跟歌妮讲,她懂法文。”我说。
— 可是我实在不要去上火车,我怕那个梦的重演。
要离开洛桑那日的早晨,我先起床,捧着一杯热茶,把脸对着杯口,让热气雾腾腾的漫 在脸上。
女友下楼来,又像对我说,又似自言自语:“你!今天就穿这身红的。”
我突然想起我的梦来,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午间四点那班车实在有些匆促,女友替我寄箱子,对我喊着:“快!你先去,六号月 台。”
我知道是那里,我知道怎么去,这不过是另外一次上车,重复过太多次的事情了。
我冲上车,丢下小手提袋,又跑到火车踏板边去,这时我的女友也朝我飞奔而来了。
“你的行李票!”她一面跑一面递上票来。这时,火车已缓缓的开动了。
我挂在车厢外,定定的望着那袭灰色车站中鲜明的红衣— 梦中的人,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