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庞英杰匆匆进来,他来还钱,“四海,兄弟们凑的分子,都说不能叫你付。”
一时没把男装打扮的何翠仙认出来,又说:“四海,今晚我要出发到那鲁镇去看地盘,此去要一两个月,你自己保重。”
“庞大哥,”四海说,“那鲁镇那么远,也干你事?”
庞英杰笑,“铁路到哪里,我到哪里,那怕铺到交技利。”
他一转身,不提防看到一双关注的眼睛,他呆住,这不是何翠仙的猫儿眼吗?”
他缓缓别转头,戴上帽子,朝她颔首,一声不响离去。
庞英杰走了很久,何翠仙才说:“那流氓……”
连她自己都觉得口不对心,气势虚弱,说不下去。
四海早已看出瞄头来。
他走到一角,取起衣裳逐件折好,一边自言自语喃喃说道:“去交技利就去交技利好了,庞大哥那样宽的肩膀,什么担待不起。人一走,就错过机会。”
洗衣场内一片静寂,针落在地下都听得见。
四海见没有回音,又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眼看绝路了,却又碰到这样难得的一个人,跟了去,从此落地生根,倒也是好事。”
又是一片静。
过了不知多久,何翠仙张了张嘴,四海以为她要骂他,但是没有,她的嘴又合拢。
又过了不知多久,她才嚅嚅说:“四海,你真认为如此?”
四海点点头。
何翠仙悲哀了,她垂下头,“可是,你看我,四海,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时四海斩钉截铁地道:“翠仙姐,你与庞大哥在我心目中,一般高一般大,一分不差。
何翠仙喜悦地又说:“四海,你真认为如此?”
四海又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