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不想母亲知道他目前的境况,
他熨得满手起泡,尚未痊愈就浸到水中擦洗,一块一块烂肉永远出水,他见了人,不敢伸出手来,怕人嫌赃。
一日,随庞英杰去柯德唐家做翻译,他又见到了柯太太。
柯太太一声不响,转入屋内,稍后取出一小盒药膏,轻轻同他说:“晚上睡前擦这个,好得快。”
四海默默接过药膏,放进口袋、一直捏住宅,直到盒子发熨。
四海那日的翻译内容如下:
庞:“柯先生,即使不是为着华工着想,为着你们的健康,也应照顾到我们的医药问题,许多病都会传染。”
柯:“六合行在爱莫利镇的代表李顺答应负责这个问题。”
庞:“李顺推搪。”
柯:“恕我无法干涉。”
庞:“我恐怕疫症会得蔓延。”
柯:“不必虚惊,去年传说华工传染麻疯及天花,还不是一场谣言。”
庞:“柯先生——”
柯:“严寒快要来临,你教手足设法过冬是正经。”
谈话到此为止。
庞英杰无功而退、
柯德唐随即与一班同胞出去了。
四海没见到柯小姐。
庞英杰随即接到消息,枫树岭那边有工人出了事,又匆匆赶去。
那夜,临睡之前,四海在阁楼上用柯大大的药膏细细把伤口搽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