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改短、接长、织补、旧换新、染色,什么都做。
“旧换新?”
“是,夫人,穷人买不起新衣,三件旧衣补一点钱,可以换新的。”
“那你岂不是要蚀本?”
“不,夫人,旧衣补妥洗干净后便宜些卖给更穷的人,可以赚些微利润。”
“你很能干哟。”
“但我愿望并非如此。”
“我可以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吗?”
“夫人,我想进学堂读书写字,我想知道这个国家的历史,还有,火车倒底如何开动,以及天气何以诸多变化,听说这一切一切,书本里都有解释。”
柯太太点点头,“四海,你有志气。”
四海不再言语,他挂住受伤的舅舅。
柯太太提着药箱爬上阁楼,出乎她意料之外,得胜洗衣铺里外都十分整洁,她深呼吸一下,咦,没有异味,工人都穿着一式的蓝布制服。
她讶异了,这个小小华童,可能是管理科天才呢。
伤者躺在木板上,全身血迹斑斑。
柯太太替他检查过了,轻轻告诉四海:“你的朋友不会死,不过很有点麻烦。”
她替陈尔亨洗净伤口敷药,并且留下几颗药丸,然后告辞。
四海坚持送她回府。
柯太太笑,“四海,你是一个比较特别的中国人。”
那夜,陈尔亨缓缓醒转,雪雪呼痛。
黑人赫可卑利对四海说:“那老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