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城里人吃什么菜。”
晒场那边众多的孩子里,愿意跟随哥哥走向两个陌生人的,只有九岁的弟弟。我的哥哥
昂首阔步走去时,显得英勇无比,弟弟则小跑着紧随其后。他们手上挎着的割草篮子在那条
路上摇晃不止。两个城里孩子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警惕地注视着我的兄弟。我的兄弟没有停
留,大模大样地从小圆桌前走过,又从城里人的屋后绕了回来。比起哥哥来,我弟弟的大模
大样就显得有些虚张声势。他们回到晒场后,我听到哥哥说:
“城里人也在吃咸菜,和我们一样。”
“没有肉吗?”“屁也没有。”我弟弟这时出来纠正:
“他们的咸菜里有油,我们的咸菜里没有油。”
哥哥可能推了弟弟一把:
“去、去、去,油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家也有。”
弟弟继续说:“那是香油,我们家没有。”“你知道个屁。”“我闻到的。”我十二岁
那年王立强死后,独自一人回到南门,仿佛又开始了被人领养的生活。那些日子里,我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