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及《余华作品集》等。《我没有自己的名字》可以和文学史上的任何优秀短篇小
说相媲美,它就是像一篇经过多少代人提炼而流传下来的寓言,深刻而不庞杂、以致我
们的任何阐示都显得多余。
小说以第一人称来叙述,内在地否定了“我”作为傻子的身份,并强化了客观现实
的某些特征。读者根本不必追究作品客观的真实性,正如作者指出的:“虚构的真实比
日常现实更深刻,更富有意义。”因此,正是在这个“智力残疾”人的强烈的映照下,
人类精神品性上的弱点和丑恶才显露得如此充分,如此触目惊心。即便是那位彬彬有礼
的陈先生,其伪善的面孔也暴露无遗。
对人性本恶的体验,对人类生存苦难的承受,是余华许多小说的主旨。如果说,在
对待“傻子”的行为中,表现出人们对弱小生命的残忍与欺凌,那么,在“傻子”与世
无争、逆来顺受的背后,读者也许会体味到入对苦难的承受能力。]
有一天,我挑着担子从桥上走过,听到他们在说翘鼻子许阿三死掉了,我就把担子
放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脸上的汗水,我听着他们说翘鼻子许阿三是怎么死掉的,
他们说是吃年糕噎死的。吃年糕噎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听说过有一个人吃花生
噎死了。这时候他们向我叫起来:
“许阿三……翘鼻子阿三……”
我低着头“嗯”的答应了一声,他们哈哈笑了起来,问我:
“你手里拿着什么?”
我看了看手里的毛巾,说:
“一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