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就是这么个丑脾气,也不怪有些人说我不近人情。我公开对这些人讲,我就是不近人情!这个人情我看是近不得。”
“其实您这恰恰是最近人情!都像他们,到头来恐怕连做人的基本信念都丢了。”人家一致表示赞同。
“关科长关科长。”于观握住他手,“您能给我留个地址么?哪天我到您家跟您好好聊聊。您的话对我特别有启发,令我深思,我特想找个机会跟您说说我 的苦恼。其实我这人特空虚、特茫然。社会上好多现象我都特瞧不惯,又找不着办法解决,所以就有点自暴自弃,破罐破摔,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辜负了人民又放荡了自己……”
“这就错了么。对待不良现象有两种态度:一种是消极的,一种是积极的。咱们约个时间哪天你来吧,我也很愿意和你们聊聊。你们都很聪明,我真是不愿 意看到你们糟踏了自己的聪明。我们的事业需要年轻人,年轻人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怎么啦?”
于观两眼一翻,昏了过去,一头栽进关科长宽厚温暖的怀中。
“他怎么啦?”关科长惊叫,身子往后一撤,若不是杨重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于观,他非摔个头破血流。
大家围上来,七手八脚把于观抬到沙发上躺着,又掐人中又捏脸蛋。
刘美萍对关科长说:“他发烧好几天了,一直带病坚持工作,你没瞧他嗓子都哑了么?”
“醒醒,你醒醒。”大家焦急地呼唤于观。
于观在大家的呼唤中慢慢睁开眼,醒来就一把抓住关科长,声音嘶哑地说:“您的话句句说到我心坎上了……”
“行了!”杨重急了,冲他大吼,“这儿还有我们呢,你就别惦记工作了。”说完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于观又昏了过去。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冯小刚粗声粗气地喊。
“他就是这样,”美萍跺着脚哭,“心里永远装着别人唯独没有他自己。”
于观醒来已是躺在雪白的病房里,胳膊上吊着输液瓶子,四周静悄悄的。他看到杨重的一张脸正聚精会神地鸟瞰着他。
“还记得发生过的事么?”
于观无力地摇摇头。
“你昏倒在捧人的岗位上了。”
一阵欢声笑语,丁、冯、马、刘诸人捧着鲜花、水果拥进病房,一齐围上来问暖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