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复一遍老林家的地址,我慢慢重复了一遍。他又开始盘问我的姓名地址。这时,售票处
门口一阵骚动,几个长发花衫的家秋发现了我,直冲过一。我跑进售票柜台,里面的女职员
们一片惊慌的叫嚷。我闯进售票处办公室,向个干部从各自办公桌后踣蹭地站起。我一步窜
上窗台,破窗跳到外面。追我的人冲进办公室,打倒了力图阻拦他们的民航干部,也跳上窗
台。我跑到街上,后面的人追到街上。我跑进一幢四层的单元居民楼,二楼一个老太太挽着
菜篮正在开门,我把刀连人带篮撞进屋,后面追赶的人一只脚也迈进了门,我把铁门用力一
关,只听惨叫一声,脚缩了回去。我把门锁死在,屋里吓得面无人色的妇女孩子的哭叫声中
冲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这时门撞得轰轰响,似乎马上要连框一齐倒下。我跑上陧台,爬
进毗邻的另一家阳台,挥舞着菜刀逼退屋里一个健壮的小伙子,开了门从另一条楼道跑下
去。我刚出楼门,聚在楼前看热闹的妇女儿童哗地散开,我看到凄厉鸣叫的警车一辆接一辆
在楼前停下。最先跳下车的一个年轻的警察可笑地用枪指住我,紧张地喊:“不许动!”我
扔掉手里的菜刀和皮包,一本正经地举起双手。另一个警察走上来搜了我的身,拣起皮包和
菜刀,让我把手放下。其他警察在群众的指点下四处追捕那些已作鸟兽散的烂仔。事情似乎
结束了,我正准备老老实实跟警察上车,人群中突然冲出个青年,举着支短筒土制手枪朝我
脸打来。我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是本能地抬起胳脯护住脸,“砰”的一声,烟雾弥漫,我和
旁边的警察都被房屋面喷出的火和铁砂击中,唉哟一声蹲下。我用胳膊挡了一下,还好点,
只是下巴火烧火燎,胳脯上的皮肉被打烂了。那个警察毫无防备,惨得多,满脸是血。开枪
的烂仔没跑远,被别的警察抓住,毒打一顿,反铐上扔进警车。其他烂仔也被警察一一捕
获,陆续押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