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你赖不赖呀?”
“7∶7!我不赖!”
“你这么赢了光彩么?”
“你先赖的!”
“玩不起就别玩,你是输急了吧?”
“我才没急呢,我也没输——10∶7!”
两个人差不多是在同时宣布赢了对方,都举拍欢呼起来,一个比一个声高,试图盖过对方,并在欢呼声中夹杂着对对方的奚落。
“我赢喽!我赢喽!真臭!顺风还输球,算是臭到家了!”
“赖都没赖赢,真现!”
“还敢玩么?我让你五个球,你真不是我对手。”
“我用脚拿拍子跟你打一盘吧?跟这种比较差的人打球真让我水平下降。”
两人是越说越来气儿,毕竟马林生是老姜,刻薄话说得是又多又快不带重样儿的。马锐渐渐有些说不过,也是带气儿,嚷嚷着再打一盘,抛球用力抽了过去。
马林生正说得来劲儿,连损带挖苦,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微笑一会儿鄙夷,完全没防备,看球来了非但没接没躲,反而仰起了脸。那球借助风力飞得十分迅速、有力,不偏不斜正击中马林生的右眼角。他“哎哟”一声,忙用手捂住右眼,半天没动也没吭声。接着,他抬起脸,用惟一的一只眼睛盯着马锐,说话的口气也变了。
“给你脸了是不是?”
“不是故意的。”马锐上前扳父亲捂着眼的手,“我看看打哪儿了?”
“少碰我!”马林生用力甩开儿子的手,那只露在外面的左眼目光凶狠,“对你客气点,我看你就有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马锐自知理亏,讪讪地站在那儿,不敢做声。
马林生恨骂连声,“真他妈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就欠像过去那样天天打着骂着,你才老实。你他妈这就叫贱!不识抬举!动手打起我来了——狂得你!”
马林生把拍子往地上一摔,气哼哼捂着眼睛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