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你坐你的。”马林生边说边坐下。坐下就想吃点什么了,拣了双筷子在桌上的残羹剩汤里拨拉。这帮小混蛋确实吃得干净,凭他再有经验也找不出什么像样、成型的东西,只好胡乱夹些碎渣儿放进嘴里,咂摸咂摸,口感冰凉,真是没滋没味儿。他只好放下筷子去喝同样冰凉的酒。
“嗬,真好看啊!”他给自己助着兴,看着电视。用一副与民同乐的平易近人的口气对那帮孩子说,“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场面呢,你们这么点儿就赶上了——高兴吧?”
“高兴。”孩子们一个个冲他点头哈腰地假笑,同声附和,就像一群经过训练的小马屁精被谁统一过口径。
“你们觉得这开幕式怎么样?我刚看还没发言权,比上回洛杉矶那奥运会怎么样?”
“强,强多了!”
“比前两月那世界杯足球赛呢?”
“那——没法比!”
“咱们那前边举木牌的引导小姐一个个长得怎么样?飒么?”
“飒极了,都跟模特儿似的!”
“我想就错不了。咱们这么大国家,真使劲拨拉,过筛,还能没好的?真遗憾没看到。”
“没事没事,还重播呢。”孩子们安慰他。
“德行!”电视镜头转到看台上,一帮不知是哪个邻邦的观光客在美滋滋地观看、拍照,马林生骂了一句。
“国家领导人都谁来了?”
“都来了,没细数。”孩子们回答,“我们都看傻了。”
“重视啊。”马林生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欣赏着,评论着。他的注意力被数百名新入场的穿得很少的女大学生吸引住了,暂时没话,待看了个够后,又欢眉喜眼地开了口。
“冷不冷啊穿这么少。那料子是尼龙的么?”
“不懂。”孩子们摇头。
“舞跳得不错,歌儿不好听,应该用《我们的田野》。”
一群男表演者出场,在草坪做着相当于最好的胡同队水平的体操表演。
“李宁呢?李宁怎么不出来?应该给他在中间搭个大台子托马斯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