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那么傻呀?到外边我跟谁说去?”
“真没人么?”马林生乜眼瞅着儿子,似笑非笑,“夏青呢?你没跟她说过?”
“你是不是偷听了那天我们的谈话?”
“没有没有。”马林生连忙否认,“不过你们在窗户根儿底下说得那么大声,我也听到了几耳朵。”
“我早怀疑了,看来以后还真得防着你点儿。”
“怎么你们俩挺好的?最近怎么老没见她来串门?”
“什么意思最——您?”
“有戏吗?”马林生做了个与其身份不甚相符的轻浮的鬼脸。
“您这话像是做父亲的说的么?您不觉得有点下流?”
“关心关心儿子怎么啦?”
“您甭瞎猜,我跟夏青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是,现在是什么都没有,有什么也得等将来。那姑娘不错,真的,我这是心里话。”
“我说爸爸……”
“怎么忽然客气起来了?”
“我发觉你们这些大人,都是两面派。外表一个赛一个正经,背地里,心里边……”
“哟,急了急了,没劲!我都没急你倒先急了。”
马林生如此一说,倒把儿子怄笑了,无奈地说:
“你说我是拿你当爸爸好还是不拿你当爸爸好?”
那些日子,正值一个亚洲人民和运动员的体育盛会将要在京召开,全市人民都被动员起来作贡献造声势。大街小巷摆满鲜花,到处是彩旗飘飘,熊猫招手。扫大街的清洁工发了清一色的猩红新衣,终日活跃在街头,把马路擦得贼亮一尘不染。大小路口商场门前无不停有发售当场开彩奖券的专用车辆,车顶上架着作为奖品的自行车,扩音喇叭边放音乐边向路人招徕。车前挤满想试运气同时作点贡献的人们。为盛会谱写的歌词和曲调同样亢奋雄壮的流行歌曲盘旋在城市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