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死了,火葬前他的手表留下来,由我戴上,后来遗失了,从此又没有表。我做预备军官排
长,没表极不方便,可是一直没钱买,只好老是向别人间时间,这次由妈妈以下集资买表
时,排长生涯已近尾声了。
不过,在尾声日近时,我却有了一次离开台湾本岛的机会,十六师调往澎湖。我在澎湖
共住了十天。到了二月一日,五十六师那边忽然传来提前退伍的消息,不久证实二月六日退
伍。
有日记如下:
二月五日
……八时后参加排中欢宴,大吃小喝,敬酒送照片一类,排附即席亮出送我之钢笔。散
席后我一一嘱别,德武、永亭等皆借我之去,难过溢于言表。与他们谈至夜深,收拾东西,
忠明强送我“川资”,我强拒之,一时后始睡。
二月六日四时三刻凤鸣叫醒我,永亭、德武及陶、郑班长皆来送行。车站候车时,菊生
又持早饭来,排附也来,江涛又来送我装饰兔子一对,王字送王八一对(外包以红纸,上
写:“不可泄漏天机,至家后再拆!小心放置,不可挤压,王字赠”字样),陈仪贤送珊瑚
领带夹一支。早上空气在卡车中享受-那是一种脱羁的自由的空气。在码头领到退伍证,一
纸文书,令人无限感慨……
退伍以后,施河写诗送我,其中一首是:
小功一个又一个,还有一个也允诺,幸有李敖小子在,预备军官增颜色。
我想施河真说对了,我的确为预备军官增了颜色,自有预备军官以来,我想从来没有像
我这样认真的从这一年半的军人生涯中汲取经验、留下记录,在磨练中加工、在困境中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