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七年,他七十五岁时从美国写信来,赞美我写的《孙中山研究》,并说:“兄于是书
对湘时有念旧情殷文字,尤使湘感动。回忆三十年前往事,真‘当时意气论交人’。”两人
师生之情,于斯可见。
二十二、吴俊才老师教我“近代印度史”,他要同学缴笔记,我从来不记笔记,实在缴
不出来。我花了几个小时,写了三十五张卡片,敷衍上去,且在前两张极力攻击记笔记。我
说:“大学为自由研究学术之地,研究之方法亦各自由。”“累犊连篇千册一律之笔记实非
必要。大学生之治学方法贵乎参考众书独立治学,不当株守笔记以应考试及先生审阅也!”
吴俊才老师是有眼光的人,他居然在班上不夸奖别的抄笔记的同学,而大大称赞我一阵!
二十四、历史系有西洋史教授,叫张贵永,道貌岸然,待人甚吝,有一大家中下女事情
做完,要提前一刻钟下班,不料他却站起来,脱下衬衫,说:“你还可以洗一件衬衫。”
二十五、另一教西洋史教授,叫杨绍震,学问极差,却又喜装腔作势、做洋绅士状。上
他“西洋通史”课时,我常用假史料作弄他,他佯做知道,其实一无所知、也不可能有所
知,因为从来没有那种史料。后来此人到东海大学去了,为了多赚一点钱,曾向校方哭诉,
请求多发他津贴云,传为笑柄。
二十六、历史系有一极顽固老教授,叫徐子明,痛恨胡适。他演讲时到处说:“我当年
亲眼看见胡适一手把毛泽东提拔起来!”说时还用右手拇指食指交接,手心向下,手背向上
一提,做提拔状。因为痛恨胡适,连带痛恨白话文,他说白话文是狗叫文。姚从吾问他:
“既然白话文是狗叫文,你为什么口中讲白话?”他忿然答曰:“我跟狗说话,不能不狗
叫!”
当时胡适系的学阀们整他,把他开的选修课,故意排在其他必修课同一时间,以达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