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伏尔泰式的怪杰了。
在文星时,一九六三年,美国《纽约时报》的名记者德丁(Tillman Durdin)、美国新
闻处的副处长司马笑(John Alvin Bottorff)约了我,三个人在一家咖啡馆里谈话。在德
丁提出的问题里面,有一个很有味儿的题目,他问我:“为什么在台湾的这些大学教授们都
显得活力不够?为什么他们不像韩国那些教授们那样生气勃勃、勇气十足?”我的答复是这
样的:台湾大学教授们不是没有像韩国那些教授们那样生气勃勃、勇气十足的情况,可惜那
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是五四时代教授们的气象。现在不行了,现在他们老的老了、死的
死了、堕落的堕落了。留在大陆上的许多第一流的教授都被迫在“思想改造”下苦斗;而到
台湾来的一些教授,大都是“二流货”和不入流的,他们在台湾岛上,十足表现出“没办
法”和“无能”的丑态,这是不难想象的,他们只是把持住现状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进步
与朝气了。为什么我向德丁表示到台湾来的一些教授,大都是“二流货”和不入流的呢?因
为当年第一流的知识分子,根本不会跟国民党走,换句话说,根本轮不到给国民党来骗——
他们早被共产党“骗”走了。当时有良知有血性的知识分子,他们是不会跟国民党的。相对
的,跟国民党来的,其流品也下矣!与德丁谈话后二三十年下来,那些流品也下矣的知识分
子,在台湾,形成了学阀;并且一蟹不如一蟹,不但第一流的知识分子音不可得,甚至老一
代学阀的一些格调,新一代也视而不见。新学阀跟老学阀不同的是,老学阀的缺点新学阀都
学到了,老学阀的优点却一点都没学到。老学阀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走路,可是新学阀连
猪走路都没看到。如今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自己不但不知第一流知识分子为何物,甚至
沐猴而冠,自以为是第一流知识分子了。——人间规格与尺度的混乱,竟一至于此!一九八
九年四月十九日,报上登出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