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指化粪井。井盖已经掀开,粘稠而绿的污物结成一层看似坚硬的甲壳,龟裂之处恶
臭象瘴气一样,逃逸而出。
“怎么办?”桑平原问。他已经约略看出了事物的走向,但他希望有更好的办法。
“下去。”何永胜藏在络腮胡子里的嘴,很轻巧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谁下去?”桑平原征询地问。
“您派活吧。这是维修班的全部人马,您派谁下去,谁就得下去。”
桑平原看看管工们。管工们谁也不看他。没有一个人迎接他问讯而又满怀希望的目光。
桑平原又把目先投何永胜,他是班长,是他的下属兼助手,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勇敢地站出
来,就象他手下曾经统领过的忠诚的连长排长一样。
何永胜倒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只是满脸无动于衷的漠然。
“我如果派你下去呢?”桑平原小声问何永胜。他知道对付老百姓,昔日命令那一套是
吃不开了。现有的体制不能把工人开除,他们不入党,不提干,不上学,他们什么都不怕。
桑平原只有同他们商量。
“我不去。”何永胜极干脆地拒绝了。“这不是人干的活。粪汤子能把每个寒毛孔都淤
死。”
桑平原想到了何永胜的回绝,但希望他能小声些,不要将厌战的情绪污染全军。何永胜
全不理睬这苦心,让所有的人都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就让粪井这么一直堵着吗?这幼儿园里有没有你们自己的孩子?”桑平原悲愤地
问。
有几个年轻的维修工动容,身子略有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