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九妹没了主意。
“你委婉点,劝你哥在外租间农民房吧!离着厂子近点,也省得来回这么跑。反正他有
钱,也不在乎房租贵。”
“不成。这不等于往外撵我哥一家吗?我说不出这话。”九妹拒绝了。
“那咱就分出来单过。不然你一生孩子,这么一大家人掺和在一块,吃没吃,睡没睡
处,这日子可怎么过?迟分不如早分……”
桑平原手中的碗摞晃动起来,一个碗侧身跌落,桑平原急忙用膝盖、脚面去挡,碗跌跌
撞撞几经顿挫,终于没有碎,倒扣在地上。
“看你!新买的西服裤子,淋这么多水!”回到屋里,苏羊嗔怪他。
桑平原枯燥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苍老的妈妈和娇小的女儿挤在小床上,祖孙俩将这
样过夜。一套铺盖卷斜靠在床边,晚上铺在地上就是席梦思。只要把铺盖卷拎走,这房里就
没有他们的痕迹了。
这里不是他们的家。
八
他们俩骑着自行车去上班。S市的人骑车很野,比素称剽悍的西部人野多了,猛拐抢
行,一如骑着最烈性的马。
苏羊小心谨慎地跟在丈夫后边,但骑车人是无法互相保护的。桑平原的车带又扎了,只
得让妻子先走。
车水马龙从他身边掠过。平日似乎到处可见的修车铺都隐匿起来,那自行车圈内写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