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切要从头开始。”
强烈的漠风裹着尘沙,象一把铁帚从屋顶扫过,整个小屋象风浪中的船一样颠簸起来,
沙漠与雪山交际之处的飓风,总是在夜半时分突然而至,象剽悍的野马奔驰而过。
“我得抽空打点草绳子,筹措搬家的事了。”苏羊说。
“急什么!真是妇道人家,心中搁不下一点事。联系工作的还没出发呢,皇上不急太监
急!”
“你说得轻巧!这个家你平时操过多少心?等定了工作再筹措就来不及了。破家值万贯
呢!”
“来得及!咱家有什么?几副碗筷一套铺盖,打起背包就出发,临上轿现扎耳朵眼也来
得及!”桑平原大大咧咧,颇不以为然。
“你以为这是你扒火车当兵那会,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如今是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
呢!锅碗瓢勺柴米酱醋盐哪一股照料不到都出乱子。下了火车,你总不能睡大马路上吧?”
“你知道S市离这儿多远?跟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差不多。你万里迢迢把这些掉了漆皮
的竹筷子,豁了碴的粗瓷碗都用报纸裹好塞在木箱子里先汽车再火车的运回去,真还不够搬
家费!”
“你有那么多书要托运,搬家费上是不是还要加点运书费?”苏羊猛然想起。
“没有没有。”桑平原不耐烦。
“你的书多,这谁不知道?听说张医生走的时候就有运书费。”
“人家有,咱们没有。”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