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的沙漠里去。
男子汉们青春而热烈的汗息包裹着他。他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战友们。紧靠墙的刘堆子
的被子踢开了,秦帅北忍不住把他的被头掖好。刘堆子朦胧中睁睁眼,向他点点头,以为是
排长查铺。
秦帅北披着大衣走出一排宿舍。穿军大衣的军人都很相似,哨兵没有留意他。
大漠的深夜冰冷如水,秦帅北无目的地向前走去。眼前的每一处景象都很熟悉,他无数
次地思索过,想象过。每一处景象又都陌生加火星。他想,他的蓝色密码本应该对他发出深
切的呼唤。他已经为它陷入了万劫不复的苦难。
大漠无声。密码本不知躲在哪一座沙丘之下,残酷地折磨着他。今夜没有风。静谧的大
漠象一张硕大无朋的宣纸,惨淡无光。风在上面留下无数狂草的符咒后,悄然远遁。星星亮
得炫目,巨大的北斗七星将冷漠的敌意,从天际兜头兜脑的浇了下来,铺满沙丘。
秦帅北在每一个沙丘前停下来,用双手挖掘。沙便轰隆隆鸣叫着塌陷下来,象在玩一个
恶劣的游戏。沙漠的夜很冷,但秦帅北热了,便把大衣随意抛在沙上,赤着胳膊,奋力挖沙
不止。
没有。除了沙,什么也没有。秦帅北并不绝望,沙丘是无穷尽的,他还有很多很多希
望。他的指甲已经挖掉了,流出的血沾染上沙粉,手象鸟爪一般金黄。他毫不气馁地挖掘
着,直到东方现出微薄的曙光。
他看到两道雪亮的灯光,象铁轨笔直地横亘在大漠上。这是分区工作组的车,星夜疾
驰,终于到了。这么说,他心爱的姑娘也来了。他曾无数次地向她描绘过大漠,希望有一天
她能来大漠。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