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叫邻国,叫邻居了。真打起来,这点路算什么呢?不过一迈腿的功夫。”刘堆
子淡淡地说,“也许没等你这不带长的参谋把电报拟出来,没等电台的摇机员把发电机打
着,人家就把咱们破了。若真的两国开仗,咱们至多只能起个报信的作用。”刘堆子眯着双
眼,仿佛这一切象电影似地在他面前演过。
太老的兵是一种妖怪。他们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刘堆子一当兵就分到另一个边防
站,组建喀喇泉,又把他调了来,历尽沧桑。
秦帅北最后看了一眼对方兵营,他很想看到一个活人,不然总觉得象舞台布景似的不真
实。
“今天是星期天,人家在睡懒觉。”刘堆子什么都知道,仿佛他正有一架望远镜对准别
人的脑袋。
秦帅北开始收拾机要室,他发现了一个极大的好处。当兵这许多年来,他第一次享有了
一个独立的房间,这是保密条令赋予他的特权。他把被子随便团起来,故意不使它见棱见
方。说实话,他一点也不以为这样美观,象一个松散的面包团。他只是想放松,想不规范。
片刻之后,他惊讶地看到,被子自动地收缩成方正的豆腐块。棉絮经过多年的塑造,已象有
记忆的金属,自己完成了有棱有角的造型。
秦帅北已经彻头彻尾成了一个兵。
“今天训练科目——低姿匍匐前进。”远比现在年青的龙凤虎,站在新兵连面前。他穿
一身洁白的军装,这是军装中的珍品,六十年代制作的军绿染料不过关,多次日晒洗涤之后
就掉色至灰白。这个时候缀上两块鲜如丹枫的领章,军服就显出爽心悦目的优美。但军服洗
到这种程度,虽白也旧了,难得的是色泽虽白,质地仍新,也就是说军衣纯粹是洗白的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