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收拾病房或者给同室的病人端水倒药。这在普通医院很平常的事,在这儿就令护士长感
激涕零。
我不是惜自己的力,看别人帮着干活就高兴,实在觉得遇上了知音。就像养了一群狼,
有一天,一只狼突然像狗一样,舔舔你的手,就感动得了不得。贱骨头,没出息的人,有什
么办法?护士长自嘲,脸上只出现叵测的笑容。
听了护士长这一番介绍,范青稞残余的好奇心又膨胀了。不由得问,这业兴是个什么样
的人?
护士长说,他一会儿就来复查。要是这回没问题,开春就可以进行骨髓移植了。很复杂
的过程,经过很多程序。先从骨髓捐献者身上,抽出200毫升血,储备起来,过两个星期,
再从他身上抽出400毫升血,然后把上回储备下的本人的血,再输回去。再过两个星期,再
从捐献者身上抽出600毫升血,再输回去以前积极下的400毫升血。再……
范青稞说,哎哟,护士长,你可把我说糊涂了,满耳朵就是“再……再……”,你说得
眉清目秀一点!
护士长说,糊涂就对了。骨髓移植尖端着呢,是个人一听都明白,权威凭什么领国家级
的津贴?简明扼要地说吧,就这样反复抽了输,输了抽,一直到最后一回可抽出数千毫升鲜
血……
范青稞说,业兴任重而道远。
护士长说,他以前瘦得像只螳螂,戒了毒,他爹和他姐姐姐夫,还不得把他像神似的供
着?他的骨架子不小,揣起来正经是条汉子呢。今天他一定来,你一会儿就看到他了。
正说着,甲子立夏来喊护士长,说病房有事必得她亲自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