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打算干什么呢?她问。
我说,不知道。
她说,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在另一所医院工作。我给你写一个条子,假如那里需要
人,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下你。
教授在一张处方背面写了一封短信,希望她的老同学能帮助我。
她的老同学就是滕大夫。他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完了信和我的结业证,说,它算什么?简
直什么也不算,训练江湖术士的班。你以为一个医生,像当木匠或是泥瓦匠那样简单吗?只
凭手把手地教你就成?医学是科学,我真奇怪,我的老同学,多么严谨的人,怎能那么快地
就相信了你,还把你托付给我,真是误诊加上吃错了药!
我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像一团草根,被人踢来踢去。我低着头,背起行李就走。
滕大爷说,哪儿去?
我说,到我能去的地方去。
滕大爷说,不当医生了?
我说,还当。
滕大爷说,这儿就是你当医生最好的地方,还到哪儿去?你跟着慢慢地学,实践经验非
常重要。医院只长一种白色庄稼,就是医生。
我说,您不收我,我也呆不下去啊。
滕大爷说,医院也不是我私人开的,我想收你就能收你?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吧。
第二天,我准时来了,滕大爷什么也没说,拿出一千块铁,递给我说,拿上,走吧。
我说,我不要。我来,是为了当医生,不是为了要钱。要是当不了医生,我就去自己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