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我说放心吧。把笔接过来,杆滑溜溜的,好像长满了青苔,那是一管红色的笔,已经用
得很旧了。我知道那上头不是青苔,是我手心的汗。我心里说,爹爹啊,您的魂就附在这杆
笔上吧,保佑我……
我舞着那支笔,呼呼生风,就像当年我小的时候,我爹托着我的手,教我使镰刀。当场
练了几套功夫,大家都看傻了。其实真的是皮毛,武校的师傅,知道习武的人一旦回了家,
常被人围着要他露一手,就先教了几套好看的功夫。哄内行不成,外行人一看,挺眼花的。
院长抱着双肘,看了一会儿,说,好了,停吧。这毕竟是医院,不是武馆。
滕大爷意犹未尽,说你还会什么,再露几手。
说实话,我那点本事抖搂得差不多了。但听滕大爷这么一说,我知道自己可不能认熊。
打蛇随棍上,赶紧说,我还会头顶开砖,单指破碗,腹卧钢叉……
真的,这番话可是吹牛,我只看过师兄们表演过硬气功。我想,反正鱼死网破,听滕大
爷的,没错。要是真让我练,我就硬着头皮上。
简院长打断我的话,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说,周五。
她说,你是星期五生的吗?
我说,哪啊,生我的那会儿,我爹妈哪知道世上还有“星期”这一说?我行五,上面有
四个姐姐。
院长看看滕大爷和护士长说,按说咱们应该研究研究再定,但都忙,我看就定下收了周
五吧。
滕大爷和护士长都表示同意,医专的和离家远的两个人就无声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