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方宁的名字,就像海龙王的避水神珠,劈开一条坦道。甲子立夏的脸上有了笑容,一
指甬道尾端,说,请一直走,到了头向左拐第二个门就是。
范青稞刚想说谢谢你,立刻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把这句文明用语扼杀掉。
久违的宁静与舒畅。
范青稞敲门。
屋内细碎的声音,好像在掩藏什么东西。范青稞又敲。门开了,简方宁端庄地出现在门
内,范青稞一个箭步跃进门,紧紧地抱住简方宁,一时百感交集。
喂喂,你这是怎么啦?好像不是住了一次我的医院,而是流放了一回西伯利亚,这么凄
凄惨惨还学会了西方礼节,来一拥抱,吓我一大跳。虽是约了你,可你这一身病号打扮,进
门就扑过来,实在让人心惊肉跳,我还以为病人挑衅行凶呢!你看,把我儿子吓得躲起来
了。含星,出来吧,这人穿看病号衣服,是假的,是妈妈的好朋友,常说起的沈若鱼阿姨。
简方宁说着,从桌子底下,拉出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孩子满面通红地喘着粗气,眼神流
露着恐惧,这是简方宁的独生子潘含星。
含星,你好。阿姨同你第一次见面,理应有点见面札。可惜你妈妈的医院,把我浑身上
下,搜得连一个钢蹦都没剩下。以后补吧。沈若鱼抚摸着孩子软绵绵的头发,吃了一惊说,
好像在发烧?
简方宁说,是啊。要不我昨天怎么也会看望你的。没想到上午,景天星教授同我谈她的
研究计划,下午学校老师又打来电话,说孩子病了,要我赶到。一大一小两颗星,把我忙得
天旋地转,就顾不上你这条鱼了。别生气。
沈若鱼说,先不说别的,求你再叫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