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笔直地滚起来。
载重卡车风驰电掣地开过来,扑起团团烟尘。月饼在车前迫不及待地逃着,可一个轱辘
哪里跑得过十个轱辘?大轮子与小轮子的距离越来越窄了,就要追上了,大伙瞪大了眼,不
错眼珠地看……
待那个庞然大物驶过,公路上早不见了那个月饼。
大家就替温奶奶可惜。温奶奶自己也可惜,心想还不如刚才硬塞到那个漂亮的小媳妇手
里,好歹落个人情。
家穷的丙男腼腆地说:“温奶奶,压碎的月饼您就不要了吧?我家孩子多,就把碎渣子
扫回去,让孩子们也尝尝月饼。”
温奶奶慷慨地说:“都归你啦!”
嘴慢的人就恨自己怎么没说在前头,只有袖了手,跟了丙男去看月饼。心想碎成粉未才
好呢,大家都吃不上。
人们走到近前,见乌青的柏油路平平坦坦,没有想象中砂石样的碎碴。心想载重车就是
厉害,单是车轮卷起的风,就把恁大一块月饼吹得连沫都不剩一星。
别人就心满意足地走了。丙男不死心,心想怎么也得雁过留声,就是策划周全的谋杀案
也得留个指纹什么的吧?
他在公路上走了走去,突然发现某块地方比别处低,好象有人在路面上锲了个螺丝钉,
拧得太紧了些,局部反倒凹陷了。
他蹲下身,半跪着腿,用双手胡橹开浮面上的尘土,一个碗口大的路疤出现了。他索性
趴下,用手指沿着周边清了轮廓,又撅着屁股鼓足腮帮用力去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