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什么都不比人差,偏偏卡在这文凭上年龄上,你说我能不憋
气吗?”李科捶着自己的头。
“当官就真那么重要吗?”女人轻轻地问。问男人,也问自已。
“当农民的得有收成,当工人的得出活,要是当知识分子,就得出书,出技术职称。咱
一个当小职员的,不就得争个官当吗!当了官,能有房子,能有汽车,还能出国什么的……
你没看文件上规定了哪哪级有什么什么待遇,它可没规定小民百姓至少有什么待遇!当官和
不当官可不大一样,现在不兴说加官进爵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其实还不是这么回事!只是大
伙嘴上都不说,心里朝也思暮也想。一个男子汉,也得有个心劲,有个奔头。不说对得起父
母对得起你们娘俩,我也得对得起自己哇……现在,我这辈子算是没什么指望了……”李科
不再捶头,他把头倚靠在妻子的胸前,听到那里有一颗心像春天连绵不断的雪滴,平稳而很
有韧性地击打着。
朱叶梅轻轻捏捏丈大的耳垂,好像要给他扎个耳朵眼。她当过几天兵团的赤脚医生,知
道那里有个能使人镇静的穴位,叫作“安神”。
“要就是为这事,值不得心烦。我打嫁你那天起,就没指望你能升官发财。所以,再别
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话,因为嫁了你,我才有了小约这么一个又聪明又懂事的孩子,为这
事,我一辈子都感谢你。不过,你的话倒真让我明白了,男人和女人可真不一样。”
“今后,我跟你一样了。别老那么周到的侍候我,那样我心里更难受。”
“别难受。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们还有孩子。”
“叫你家长到学校来一下。”班主任毛老师说。
李约很害怕,找家长绝不会是好事情。这条铁的规律,已经像与生俱来的怕火怕疼怕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