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母笔直地挺着腰板,端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子上。几个小时纹丝不动,好象手术
床架在她的背上。
我和曾海卓穿着洁白的短袖手术衣,用肥皂液刷手。在酒精桶里,浸泡5分钟。
两只桶靠得很紧,我们目光炯炯,无可逃避。为什么要我做第一术者?曾海卓问。
主任排的顺序,说明他更器重你。我说。
我愿意跟你调换,由你来做第一术者。曾海卓说。
为什么?我诧异。医生都愿意做第一术者,乐队的首席小提琴家。
为了让你多一次锻炼的机会啊。你给孩子做过手术吗?他躺在那里,小巧得象一只山
鸡。缝他的肚子,一定如同缝一个精致的荷包那样有趣。
我的心动了。婴孩是手术的微雕。
可是……这是主任的安排……我迟疑。
你以为那老头真的会蹲在手术室里?他不过是把棒槌妈妈蒙过去就是了。这个手术有我
们两人就足够了,如同喜剧小品。
曾海卓说着把胳膊从酒精桶里提出来。
喂喂!你泡手的时间不够,我叫道。
战争的时候,根本就不消毒,用酒精擦擦手指缝就动刀子了。
曾海卓老练地甩着手,好象已经历过几次世界大战。
戴上浅蓝色的口罩,吸进的蓝空气有一种闪电的味道。被酒精泡得发酵的双手,裹上细
腻的滑石粉,装进半透明的乳胶手套。最后由护士从背后系上橡皮手术围裙的带子。
我讨厌那铅桶般沉重的橡皮围裙,它使人象屠夫。但护士坚持我们使用,说是万一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