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镜象个幽暗的精灵,坐在这根长长的电话线上,荡着秋千。
“看来,为了芦镜,我们得把这场谈话违心地进行下去了?”兰奇叹了一口气。她还真
没碰过这种尴尬的局面。
“是的。”陌生男子很肯定地说。
兰奇在黑暗中对自己笑了笑。这真是个难以琢磨的男人,难怪芦镜要自己帮助鉴定他。
好奇心象流萤似地在空中飞舞。
“谈谈你自己,好吗?你不必谈你的姓名、地址、年龄、党派……就是我们个人履历表
最上面的那几项,你都可以不谈。你完全可以躲在黑暗之中。但是你谈你的籍贯、父母、教
养……这些很重要。如果你连这些也认为不能谈。那我们纵是想对芦镜有个交待,也只怕谈
不下去了。”兰奇端坐起来,仿佛那个陌生男子就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着,,她的思绪也
随着姿势的正规而严谨起来。
“好吧。我们来进行这场困难的谈话。我是干部子弟。对于一个40多岁的男人来说,
现在提起子弟这个词,似乎有点可笑。但这是你要我谈的。我想,你是想对我有一个比较全
面的了解。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这是红灯记里唱的。我们都当过红
卫兵,我们都笃信过血统论,我想你大概至今还信这个,我也信。我从小接受的都是极为正
统的教育,包括男人女人方面。”
兰奇突然渴望有可视电话,这样她可以看到此刻这陌生男子的表情。猜他可能是双眉微
蹙、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问到过学历。是研究生。结识芦镜是很偶然的事情。她那时同我一个同宿舍的学友
谈恋爱。我不知女人同女人是不是什么都说,我的那位研究生同学很爱讲谈恋爱的事。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