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想:这个黄科长不仅慷慨大方,而且有一副菩萨心肠。他甚至给保姆准备了一间办公室。寻空儿我一定要到她的办公室看看。那个耳房旁边大概就是一个小厨房了,因为我看到有一个红砖砌成的烟囱。
黄科长在正房办公。他没有邀请我进那儿看看。不知怎么,我很想看看黄科长的办公室。他这一天才告诉我:他就是营养协会的主席。我觉得这挺好玩,“营养协会”,多么好的一个协会啊。这个人一定对营养学有很深的造诣。不过看看他那稀疏的头发和残缺的牙齿,又让我有点怀疑,进而感到遗憾。他说:“我们协会是很受领导重视的。”
“协会有多少人在工作?”
他的下唇使劲耷下来:“刚刚成立不久,正式的人员嘛只有我们俩。对啦,小冷同志的编制也在这个协会。还有一些同志是业余时间为它服务的。我们准备招聘几个新同志来工作——你知道我们协会的名誉主席是谁吗?”
我摇摇头。
“是一位首长。”
他说出了首长的名字。我从来没听说过。
“首长一直是我的顶头上司。那时候他干处长,我干科员;他干厅长,我就当了科长。首长对我很熟悉,他的名誉主席就是我去聘请的,他当时就满口答应了。有时间你也可以去认识一下首长啦。老首长是人之楷模啊……”
他叹息着,那颗门牙似乎在叹息中微微摇荡。它仍然使我厌恶。
“首长也有一个保姆。首长的老伴去世很久了,保姆跟了他二十多年,为他洗衣服、做饭。首长对保姆那才叫好呢,有时候写点*,就交给她抄了。保姆原来并不识多少字,是他让她待在身边,亲手教给她知识。你想一想,首长的学问多么深,在他身边成长起来的青年还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