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偏”一个人在角落里哭了。我听到那个会计在屋里走来走去说:“不识抬举的东西,给好脸不知好脸。”
那天我回家问了房东,房东说:“‘偏’能到作坊里做活还亏了那个会计呢,人家会计什么也不顾才把她要到作坊里。”
“为什么?”
“‘偏’的父亲在大监里哪。”
我给吓了一跳。我立刻想到了被囚禁的人,想到了吱吱咔咔的锁链声……
房东继续说:“她爸在监里,谁敢招惹这样的人?人家会计也是恩人啦。”
作坊要做夜班,我有时夜里也要到作坊去。有一天我发觉隔壁屋里有什么打斗的声音——守夜的老太太揣着手,头抵到了膝盖上。我小声问怎么了?她的下巴扬了扬说:“还能怎么……”
里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响,我不得不去敲门。
会计从里面走出来,鼻子边上有一块挠伤。我走进去,“偏”一下跳了起来,迅速地整整头发。我发现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又叫了一声:“哥。”
会计跟进来,满地吐,一会儿又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