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快讲给我啊!”
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口吃一样说下去:“它是我的、我们一家的故事,我从童年开始……”
“从童年开始……”
面对聆听者,我的滔滔话语突然遭遇了无形的阻障,竟一时找不到倾吐的出口。我回避着她期待的目光,望着远处。我不无艰难地描述着那片原野、丛林,那棵大李子树旁边的小茅屋。然而这对于她毕竟是一片崭新的天地,是她从未听到过的。我讲下去,觉得既不能、也无法再向她隐瞒什么了——我多么爱她啊,我应该把一切都告诉她。想到这里,我的心底泛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感激之情。我不知怎么小声呼唤了一句:“阿雅!”
我们再次紧紧相拥……
一场长长的倾诉就这样开始了。
我告诉她当年奔跑的踪迹——怎样逃出了那片丛林,怎样被迫去找一个新的“父亲”。我带着深深的懊悔向她承认:我以前跟柏老和她讲过的“父亲”全都是假的——我与那个人至今没有见过面,我不过是借了那个山里老人的名义而已,老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我的“义父”……
“什么是‘义父’?”
“我是指名义上的、后来的‘父亲’……”
“他真的八十多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