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萌正色道:“这你就错了。人非草木,霍老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你知道,我认识霍老可比你早多了。我了解他,从来不敢让我们的于甜到他那儿去。你知道吗?于甜刚毕业的时候,霍老还曾经提议让她到他的办公室工作,或者就到科学院,做他的联系人呢。我们家老于说,恐怕这不妥当吧?我们多少还要搞一点回避政策吧?霍老说不碍事。可是我们家老于当面感谢,回来却对我讲:无论如何不能让于甜接触他,霍老在这方面是不太注意的。当然了,他只是指生活方面的事——有大本事的人往往都是多情的——难道——难道你不是吗?”
我的脸立刻红了。我很想甩出一句:我可没有马光、也没有你多情啊!只是这样想,没敢讲。
“霍老位置那么高,人也好,可惜在生活方面太多情了,这也影响了他的进步。以他的资历来说,他的位置应该高得多……”
“老天,这还不高啊?”
“还应该高得多!你们不知道,他那么大的官了,别人想都想不到做事会像孩子……有一回他在街上走,看中了一个卖咸菜的姑娘,为了多接触多搭话,每天里去买好几次咸菜,回头吃不了都扔了。还有一回看好了机关的女播音员,一有工夫就跑进播音室,结果有一次不小心忘了关麦克风,院子里做工间操的人都听见他说了什么……你看吧,这对威信怎么会没有影响……”
我倒觉得霍老蛮有趣,好奇地盯着她,想再听一些。
“总之这些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对别人谈。我跟你讲了这些还真有点后悔呢……”
“我明白了,我知道利害的,一定不会多言多语。”
娄萌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使我不太舒服。她想起什么,这会儿到自己的小包里翻了一下,又去办公室桌上找了半天,最后才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大的信封。她把它郑重地放到了我的面前:“你看看吧,这是霍老闲下来写的一些片断,算是自传的一部分吧,以后成书时会用上的。肯定会很有帮助。”
我马上去取那个信封,她却一伸手按住了:“慢着,你先自己看吧,暂时不要给纪及看——也不要给任何人看;因为这毕竟是他随手写下来的,并不是定稿。”说完这才把它往我跟前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