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是凡人,这么说说还有些意思。”家馨道:“你说他有意思吗?”“你可以鼓
励他发展得有意思些。”峨不在意地说,自收拾睡下。家馨又呆坐许久,直到整个
宿舍熄灯才睡。在枕上又擦了几次眼泪。
过了几天,峨和家馨去上野外课。这本是一年级普通植物学的一部分,她们没
有上过,现在来补。这天,天气阴暗,细雨迷蒙。转堂码头上一群学生等着上队约
有二十余人,大都戴草帽遮雨,打伞的人极少,打的都是那种红油大伞,很笨重,
保证不会淋湿。女同学大都穿蓝工裤,有几个人还是竹布旗袍。码头边错落地种着
几株柳树,雨水顺着枝条轻缓地流下来,似乎柳枝的绿色在流动,树根附近有几处
小地摊摆着白兰花,多是小姑娘在张罗。女同学便有买的,挂在工裤前襟或旗袍纽
扣上。也有问了价钱不肯买的,小姑娘会及时减价,说,相宜了!相宜了!意即真
便宜。年纪较小的同学拉着柳枝,把水洒到别人身上,也洒在白兰花上。
“萧先生怎么还不来!”几个同学蹦着脚往城门里看。萧子蔚的专业在生物化
学方面,因是系主任,他常接触普通课,带学生采集标本也可和学生增加了解。教
这门普通植物学的周弼年纪尚轻,他在水边安排船只,不时也向城门里张望。
昆明城墙不高,城门都矮小,小西门不知是什么时代的建筑,却也有一种森然
气象。城门中出出进进的人渐多。抗战以来,昆明人起床早多了。据说,几个学校
刚搬去时,人们还不习惯早起,市政府派出警察,沿街大呼小叫,敲着门窗催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