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你写的什么标语?"
"什么标语都不是,是给茶庄写的广告词,准备印在包装纸上的。"
只见那纸上写着:
一碗喉咙润,二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林生很有兴趣地说:"这不是卢全的《走笔谢孟谏议惠寄新茶》吗?"
"正是,做了忘忧茶庄的广告词,最好。"
"没想到大哥对茶庄的广告还那么痴迷?大哥真是一个尽心的人。"林生很敬佩地对嘉和说。
"这个你就没有我内行了。"嘉和兴致勃勃地解释,"中国人在国际茶叶市场上打了败仗,不知道利用广告,是个重要原因。你看人家锡兰,把出口茶抽来的税费,全部用来做了广告,二十五年消费总数在一千万卢比以上。日本只是在美国一个地方花的广告费,每年也不下十万元。又有耻笑中国的洋人,专门画了图画,四处去张贴,上面画了梳辫子的中国人,用脚踩着制茶,且对他们的人民说:看,这就是中国人用脚踩出来的茶,你们敢吃吗?"
"大哥真是一片爱国热情!"林生禁不住赞叹。
"我也不过是想先在国内试试各种振兴茶业的办法罢了。"嘉和觉得话多了,便收了回来。
"只是太辛苦了。"
"有什么办法?都飞出去参加纠察队了。贵党,也实在是太喜欢舞刀弄枪了。"嘉和半开了一句玩笑。
林生听了此话,看着大哥,想了想,脸正了下来,说:"大哥,莫非你不知道,我们共产党正是给国民党逼的。我们这是叫有备无患。"
嘉和说:"疑神疑鬼。党派之争,古来有之,也不至于就要闹到剑拔夸张的程度嘛!"
"大哥难道还没听说,国民党右派成立了杭州职工联合会一事吗?"林生依旧微笑着说。
"我不知道什么是左派,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右派。"嘉和突然有些心烦起来,"我不过问政治。"他添了那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