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尔依叫来,叫他带几个人回麦其官寨,看看土司怎么样了。
尔依第一次没有露出腼腆的神色,他说:"去又有什么用,解放军马上就要到了。让位给你也没什么用处了。"
我说:"有用的,我要给所有的下人自由民身份。"
这句话一出口,奴隶身份的下人们立即楼上来了,有的替尔依准备干粮,有的替尔依收拾武器,有曲替尔依牵马备鞍,尔依想不答应也绝对不行了。专门替穷人打仗的解放军还没有来,他们就像已经被解放了。
送尔依上路后,管家对我说:"这样,共产党来了就没事干了。"
我说:"他们听说后,不会掉头回去吧。"
管家说:"不要再说这些傻话了。"
共产党还没有来,也没有人清楚地知道共产党是什么样子,但都认为他们是不可战胜的。那些准备战斗的土司,也不过是在灭亡之前,拼个鱼死网破罢了。而我却还没有拿定主意。管家有些着急。我说,不必着急,该做的决定总是要做的。管家笑了,说:"也是,每次我都着急上火,最后还是你对。"
我想先等两个小厮回来,再作论处。于是,便只好喝酒睡觉。
一天晚上,我突然醒来,感到脚底下有什么东西。一听,是小手小脚的侍女塔娜在脚底下哭泣。我对她早就没什么兴趣了。我叫她就睡在那头,跟我说话。我说:"尔依回来,你就是自由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