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已经出事了。我把这个感觉对门巴喇嘛说了。他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两个人把整个营地转了一遍。重要的人物没有问题,不重要的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说:"山下,官寨。"
从山上看下去,官寨显得那样厚实,稳固。但我还是觉得在里面有什么事发生了。
门巴喇嘛把十个指头作出好几种奇特的姿势。他被什么困惑住了。他说:"是有事了。但我不知道是谁,是土司的女人,但又不是你的母亲。"
我说:"那不是查查头人的央宗吗?"
他说:"我就是等你说出来呢,因为我不知道该叫她什么才好。"
我说:"你叫我说出来是因为我傻吗?"
他说:"有一点吧。"
果然,是三太太央宗出事了。自从怀孕以后,她就占据了土司的房间,叫他天天和二太太睡在一起。这一点上,她起了围猎时那些大声吠叫的猎犬的作用。她把猎物赶到了别人那里。也是从那时起,我就再没有见过她了。只看见下人们早上把她盛在铜器里的排泄物倒掉,再用银具送去吃的东西。她的日子不太好过。她认为有人想要还未出世的孩子性命。但从送进送出的那些东西来看,她的胃口还是很好的。也可能是她保护肚子里小生命的欲望过于强烈,认为肚子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孩子才在她肚子里多呆了好长时间。这天晚上,那边的法师找到了麦其家未曾想到设防的地方,她再也留不住自己的孩子了。这孩子生下来时,已经死了。看见的人都说,孩子一身乌黑,像中了乌头碱毒。
这是这场奇特的战争里麦其家付出的唯一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