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立刻低下头去,脸上阴云密布。
“怎么啦?”妈妈不明白地问。
“那天冲政治部,有他一个。”彭其不由分辩地说,“以后,不要把他喊到我们家里来,起码,这文化大革命当中不要喊他来。他们文工团那些人……”他伤心地连连摇头,“心肠不好。”这话触发了湘湘的心病,她并不为赵大明争辩,只是紧紧地咬住嘴唇,转过身去。妈妈估计,她多半已在偷偷地流泪了,免不了心疼女儿,便对老头子说:
“文工团的人也并不是个个都坏嘛!”
“不管如何,”彭其坚决地说,“这是非常时期,不能感情用事。”
湘湘既不为赵大明辩解,也不点头同意爸爸的话,猛然间站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看你,”许淑宜埋怨彭其说,“你刺痛了她的心,知道吗?”彭其难过地闭了一下眼睛。
“女儿不小啦!”许淑宜说,“我看她这些日子老是闭门不出,身体也在消瘦下去。问她是什么事,她总是不愿意说,多半是为了那个小赵。你不跟她说,小赵也不会来的,自从锁上钢琴的那天从我们这里走了以后,再也没有来过了。”
彭其听了,心中更觉难受,好像一切罪孽都是自己的过错。为了减轻心理上的负担,只好不想它,提起了另外的事:“你到医院去看看陈镜泉吧!”
“他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