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廷英躺在那里,伤痕累累,血渍斑斑,两眼紧闭,唇如银纸。
突然,“哇”的一声嚎叫。
正由于这声音那样娇嫩,那样稚弱,所以特别撕裂人心。小圆圆从铺上跳下来,光着小脚丫,一扑扑到吴廷英身上,一种可怕的预感抓住小小的心灵,她哭着喊着:
“叔叔!……叔叔!……”
现在圆圆对秦震那样亲热,她伸出两只小胳膊,搂住秦震的脖颈,又用两只小手摸着秦震的脸颊:
“叔叔!……你哭了,你别哭!”
“没有……叔叔没哭。”
但,他那哽咽的声音,使严素心里一阵慌乱。她没想到,一个久战沙场的将军在这样一个年轻女人,一个幼小儿童面前,竟然如此激动。是的,她不知道秦震在这奠基典礼之夜的心境,她不知圆圆的到来引起秦震的情怀。不过她怕小孩家寻根究底,便上来抚着圆圆的小脊梁说:
“这个不是叔叔,这个是伯伯。”
小圆圆撒娇地从秦震怀中溜到地上,跳着两脚,拍着手喊叫:
“伯伯!伯伯!”
秦震莞尔一笑,连声说道:
“伯伯喜欢圆圆,伯伯喜欢圆圆。”
秦震突然一下想起什么,连忙对严素说: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容分说,他一把抱上圆圆就已旋风一样旋出门外去了。
严素不知怎么回事,只在后面跟着跑。
他们走下楼梯,走出饭店大门,秦震找到值班汽车,先把严素和圆圆推上去,而后自己上去,把车门“砰”地关闭,对司机说:
“快一点!到第三招待所!”
汽车便呼的一声急驰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