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把墙上的字读给老黄听。他的声音低哑、战栗、痛楚。老黄忽然流出眼泪:
“这孩子有骨气,就是看在她的面上,你也不要再责备陈师长了,他心里不好受呀!”
秦震整个身子像给火烧烤着,他没有眼泪,只是心如刀绞。这两个老红军,就像亲兄弟一样默默紧靠了肩膀,蹲在那里。最后还是秦震挣扎着站起身,又伸手慢慢抚摸着、抚摸着白洁留在墙上那四个字,而后恋恋不舍地离去。
下半夜,雨下大了,屋顶上一片刷刷雨声。门轻轻一响,秦震在床上立刻翻身坐起:
“有报吗?”
“没有,是梁天柱回来了。”
“请他马上到我这儿来。”
这个又粗又大的汉子,说起话却慢条斯理,不慌不忙。不过,他带来的是非常令人心情震动的消息,游击队袭击成功,可是没有寻到黛娜,地下党已经派人寻踪打探。秦震坐在床沿上想了一阵,就派人找了黄松来,商议派他和梁天柱同返游击队,以便了解情况,分头联系,再做进一步安排。这个独臂老人和秦震经过关闭白洁那小屋里一段相处,似乎和秦震有了更贴心的关系,当秦震送他们走出门外,他紧紧握住秦震的手说:
“老秦!刚才我过分责备你了,我看你也不是好受的。”
“不,老同志,很感激你。我确实很久听不到这种知心话了。”
“老秦!我看你要保重……”
“老黄!你也要保重呀……”
两人紧紧拥抱了一下,这老人就跟上梁天柱,没入漆黑雨夜,向战斗的前方奔去。
秦震站了好一阵,才觉得凉透了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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