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装蒜。”巡警说。
“我烟瘾没过透,走不动。”“烟民”说。
那个年轻的巡警把腰中皮带一解,喝叫着说:“我看你是皮子痒了!”说着“啪!啪!”地打了他两皮带。
那个抽鸦片的却趁势往地上一躺说:
“你今天可是打我了!我记着你小子,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你!咱们走着瞧。”说罢闭上了眼睛。
那个年轻巡警又要抬起脚去踢他,却被那个年纪大的巡警拦住了。他对那个抽鸦片的喊着说:“想上厕所是不是?”
那个“烟民”躺在地上不吭声。
那个年纪大的警察向另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说:“走吧。他要上厕所,给他送到厕所解手。”说着两个人架起那个“烟民”,那个“烟民”由他们搀着进到奉先寺附近一个厕所里。
厕所里一阵吆喝,几个解手的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他们有的提着裤子,有的系着腰带,有的小声地嘟哝着:
“嘿!人该倒霉,连解手也选错了时辰!”
巡警和那个抽鸦片的在厕所里不知道咕哝了些什么,停了一阵子从厕所出来了。那个“烟民”嘴上又叼上了烟卷,而且绳子只缚了一只胳膊,得意洋洋地看着那个年轻巡警。
另外一个脸黄得像鬼一样的“烟民”吸着鼻涕说:“老二,给我个‘蚂蚱’。”
吸烟的“烟民”给了他一支烟,又给他点着火,由四个巡警挥着下山去了。
这时,看热闹的人都议论起来了。
有的说:“真会找地方,跑到佛爷耳朵里抽烟!”
有的说:“捕役个个都是贼,这两个抽大烟的准是和警察局通着的,要不他也不敢那么撒泼耍赖。”
“他们到厕所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人就顺顺当当地跟着他们走了。”有人问着。
一个人说:“反正没有好话,好话不会拉到茅厕里说。”
老清听着大家议论,没有敢插话。刚才那股高兴的劲头,也一下子全没了。他平素为人谨慎,又来在外乡。常言说:“离家三十里,就是外乡人。”谁的脸上也没有贴帖子,谁知道谁是干什么的。凭多年的经验,在是非场所,他是恪守“只用耳,不用口”。
不过他心里清清楚楚,“私盐越禁越好卖”,鸦片烟也是越禁越好卖,民不敢卖官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