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相云说:“你说的《海公大红袍》太好啦!这一比,连金玉风也给比下去了。你这个唱有乔清秀的坠子味,还有刘宝全的京韵味,后来我听着还有几句我们山东说武老二的快书味。真好!像吃沙瓤西瓜一样!又清、又脆、又甜!……”
“妈,该添锅做饭了吧!”爱爱打断他的话。
关相云却意犹未尽:“昨天晚上,我给你拍了十几次手。手都拍疼了,嗓子也喊哑了。你没有看见我?”
爱爱没好气地说:“你拍的次数也太多了。该拍的地方拍,不该拍的地方也拍。像失火一样在台下喊着,把我唱的声音都盖住了。人家是听你喊,还是听我唱?”
关相云没想到她今天这么冷,他弄不清楚原因,只咽了口唾沫:“是……是多了一点。”
老清婶看女儿说话这么冷淡,有些不忍心,就对关相云说:
“关处长,你别光说爱爱唱得好,你得给她提提,看哪里还有不到的地方,你们听书听多了,见多识广,多多调教她。”
关相云忙说:“我就是要说的嘛。大婶,唱得是真不错,就是念白儿还差一点点儿。有的地方说得快了一点,有的地方吐字吐得不清楚。常言说:‘千斤白,四两唱,说比唱难。’你看人家徐韵秋老板,别看人老了,嗓子倒了,白口还是亮字亮明,清清楚楚。”
关相云在说着,爱爱却好像没有听见。她如坐针毡,看着门外说:
“哎哟,树影都快正了,快晌午了。”
关相云经不起她三番五次催促,只好站起来说:“我走了。”
爱爱顺手掂起他放在桌上的另一个小包袱,送他到窑洞门外。
关相云说:“这是我给你买的一件旗袍料,你怎么拿出来?”
爱爱小声地斩钉截铁地说:
“你赶快拿走!这几天你千万别来。你不知俺爹这个人,他脾气倔得很。我求求你!”
“啊!是……是……我清楚了!我清楚了!”
关相云在回去的路上,心里觉得甜丝丝的。因为他第一次听到爱爱向他吐露苦衷。……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