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喜被她这一拉,身上的某些细胞又活跃起来。他嘻皮笑脸地说:“你什么时候开张,我可要给你贺喜!”
凤英撇着嘴说:“这些天连你个影子也看不到,从大门口过,连理都不理。”
秦喜靠着一棵梧桐树说:“我敢理你?你的脸阴得要拧下水来,我不讨那个没趣。”
凤英连忙陪笑说:“那些天我心里烦躁,别和我一般见识。
说真的,秦喜哥,这一回别人不帮忙你可得帮忙。我开这饭铺。
可就全凭你啦!”
凤英越说越近乎,秦喜觉得浑身痒乎乎的,他用脊背晃着梧桐树说:“帮忙!一定帮忙。你需我干什么?只要言传一声,我不给你办是小舅子!”
凤英说:“你得先给我买个营业牌照啊。”
秦喜说:“屌!我给你偷一张。税所就在我对门屋里。”
凤英说:“你别偷,该花的钱还是要花,能在这几天给我办到手,就感谢你了。”
秦喜说:“你别管了。来,我帮你扫地。”凤英忙拉住他说:
“你别扫了,这个我自己会干。你能给我找点石灰不能?”
“干什么用?”
“我想把这墙刷一下。”
“咳!我今天破一晚上,把你这四面墙全包了。”
凤英笑眯眯地看着他说:
“那我怎么感谢你?”
“你看着办吧!”
到了晚上,秦喜捡了个破桶,到车站偷了半桶石灰,又在隔壁一家纸扎店里借了一根长竹竿、扫帚和刷子。把联保处的一盏马灯提来挂在屋梁上,挽起袖子,连夜给凤英刷起墙来。
第二天早上,凤英记挂着刷墙的事,趁着早上挑水机会,赶快跑到西大街来看。她一推门,只见四面墙全刷好了,刷子和竹竿在地下扔着,马灯呆在梁上还亮着,却不见秦喜。她听见有人打鼾,忙跑到里间去看,只见秦喜靠在墙角一堆草上睡着,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全是石灰点子。看去就像个马戏团的丑角。